一说愁,眉头紧锁、眼中虚妄,不知何时起彷徨,忍见头白。从读到诗词尤其是宋词起,总能感受到这种郁郁寡欢、无助的凄苦,不过彼时不大明了,总以为大多诗词人不过矫揉造作、故意煽情而已。可后来,年岁渐长、历事颇多后逐渐对愁有了一点理解,开始明白了为何犯愁常常深夜只影,与烟酒相伴;为什么常常眉头紧锁,硬硬是磨出了一道疤痕;何以能将酒化泪,划伤了那坚强的脸颊。
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也许过去读的时候只是认为“为赋新词强说愁”算是对很多诗词者的讽刺,不过后来才发现这是一种对过去的怀念,而今知愁又如何?词中有愁的确扣人心弦,可人有愁却无可解者。
愁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总是那些事情走到了你的面前,它让你无论如何乐观也开心不起来,双眉似有磁力一般无限地靠近,于眉心雕出山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也许别无他法,也许根本就无可解,所以勉强以酒化之。可酒确是那么地深刻,喝下去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泪水,即便是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坚强脸庞也被泪水划伤,伤得彻底。
就像《大话西游》的至尊宝如何能不愁,有的选择是没有办法选的,从一开始就是艰难地一步一步剔除自己,到最后谁都是支离破碎。反倒是如果从来不曾知晓,无忧无虑地做个傻子更舒服。
不管是辛弃疾“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还是李白“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甚至是“你看那个人,好奇怪,他好像条狗”,结果还是选择了释然,也许处于本能,也许是顿悟,在这些愁苦之后都是一种淡一切于虚无的豁达,而手中的那杯酒也不再是苦涩的泪,它还是酒,就这样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