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的美酒与芬芳的瓜果一直以来都有着发乎自然的亲密联系。细究其因的话,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一方面是由于它们之间有着迥异但又相映成趣的芬芳香气,使得很多瓜果成为了极佳的佐酒之物;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独具心思的古人尝试过以各类瓜果来酿造美酒,而且他们的诸多尝试还得到了一些足以流传后世的成果。
古人将“斗酒双柑”视为文人酒兴、雅兴、诗兴结合的最佳案例。唐代文人冯贽在《云仙杂记·俗耳针砭诗肠鼓吹》中引《高隐外书》言:“戴颙春携双柑斗酒,人问何之,曰:‘往听黄鹂声。’”戴颙带着一斗酒和两颗黄柑入山游玩,人们问他欲往何处,他回到道:要去山里听黄鹂鸣叫声。明代文人陈所闻在《驻马听·赠罗罗浮》曲中倒道出了其中的奥秘:“不羡荣名,爱的是斗酒双柑听鸟声。”携美酒入山林,还有芬芳柑橘和婉转鸟鸣佐酒,可谓悠闲雅致至极。
黄柑酿酒也是古人的一大发明。宋代苏轼有《洞庭春色赋》一首,他在这一篇赋的序言中写道:“安定郡王以黄柑酿酒,名之曰洞庭春色,”序言中提及的“安定郡王”就是苏轼好友赵德麟之父。赵德麟(宋太祖次子燕王德昭元孙,初字景贶,苏轼为之改字为德麟,后袭封为安定郡王)与苏轼交往甚密,曾将其父亲手酿制的柑酒送给苏轼品尝。苏轼品尝过后,便写下了著名的《洞庭春色赋》。
此后,赵德麟多次送黄柑酒给苏轼,苏轼也多次写诗回赠,答谢赵德麟的好意。如在《次韵赵德麟雪中惜梅且饷柑酒三首》中就多次夸赞黄柑酒的滋味:“偶逢白隋争春手,遣入王孙玉斝飞。”“千花未分出梅余,遣雪摧残计已疏。”也正是由于苏轼的不吝夸赞,使得黄柑酒在历史上有了较高的知名度。如明末清初诗人尤侗便在《满庭芳其二·游娄东张氏园》中写道:“羁栖客、苦无柑酒,独坐吊残春。”羁旅之客,无酒无友,内心孤凄可见一斑。
黄柑酒之所以美味的原因也与其酿造原料:黄柑有着莫大的联系。宋代诗人范成大在《吴郡志》中提到:“真柑,出洞庭东西山,柑虽桔类,而其品特高,芳香超胜,为天下第一……安定郡王以酿酒,名洞庭春色。”正是由于洞庭湖附近所产的黄柑品质极高,芬芳可堪为天下第一。其所酿之酒才能如此美味,令苏东坡都为之倾倒。
柑酒满杯,独有一种悠然的况味。杯中之酒不仅有着醇香芬芳,还有那“举杯即有清风入怀”的悠然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