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疆产区的“追击”。
文 | 云酒团队(ID:YJTT2016)
“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
提起新疆,总会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羊肉串、哈密瓜、葡萄干和白棉花。
其次就是大,深居西北内陆的新疆,占我国国土总面积的六分之一,是中国34个省级行政区中的“大哥大”。
如果从乌鲁木齐驱车前往伊犁,最快也需要8小时;从成都出发,需要在空中飞行近4.5小时才能抵达伊犁;而从北京、烟台等地前往伊犁,则都需在途中经停、转机才行。
无论从内部还是外部来看,这种“大”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新疆各个葡萄酒产区对外传播的难度,也让消费者对新疆、对新疆葡萄酒产业的认知止于书本上的文字。
▲俯瞰库尔德宁葡萄园
边境线上的“葡萄园”
云酒头条(微信号:云酒头条)此次新疆之行的第一站,便是丝路酒庄所在地——伊犁河谷。
位于新疆西部的伊犁河谷,因伊犁河而得名。发源于新疆天山西段的伊犁河,由特克斯河、巩乃斯河和喀什河三条河汇聚而成,其冲积扇便是如今看到的伊犁河谷,河谷西部是平原、东部是山区、南部是盆地。
▲伊犁河谷地形示意图(图源:好酒地理局)
而伊犁河谷东南北三面,皆被天山山脉环绕,北部有科古琴山、婆罗科努山,中部有乌孙山、阿吾拉勒山等横亘,南部有哈克他乌山、那拉提山。从地貌来看,伊犁河谷宛如新疆地形的“缩小版”,呈现“三山夹两盆”的轮廓。
▲位于67团的丝路酒庄赤霞珠葡萄园,是丝路酒庄的“样板地块”
因为三面环山,从地图上看,伊犁河谷形似一个自东向西开口的“喇叭口”,也是中国唯一一个受大西洋暖湿气流影响的地方。再加上北面的天山山脉阻挡了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东面和南面的山脉阻挡了吐鲁番盆地的干热、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风沙,让大西洋暖湿气流得以长驱直入,使得伊犁河谷年平均降水量达418毫米,东部山区可达600多毫米,有着“塞外江南”的美称。
独特的地形、地貌、气候,造就了伊犁河谷葡萄酒的种植优势。以1964年建设伊犁葡萄酒厂、1976年鄯善县葡萄酒厂投产为标志,新疆葡萄酒产业进入现代工业化的阶段。
这也意味着,在新疆葡萄酒产业的发展过程中,伊犁河谷始终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业内人士介绍,伊犁河谷酿酒葡萄种植面积最高曾达到5万亩。
基于此,伊犁河谷发展成为了中国最西部的葡萄酒产区。
作为古丝绸之路的北道要冲,伊犁河谷西部与哈萨克斯坦接壤。在离边境线6公里不到的地方,坐落着丝路的多块葡萄地,种植着赤霞珠、马尔贝克黑皮诺、沙别拉维等红葡萄酒品种。
这些葡萄地块都位于察布查尔县农四师67团,如果站在葡萄园里打开地图,就会发现所在定位点几乎与边境线重合。
与此同时,这里还是著名的“鸟巢葡萄园”,因为丝路酒庄绿色自然的种植理念,葡萄园常年吸引伯劳鸟前来筑巢并繁育后代,隐藏在葡萄架上大大小小的鸟巢,也成了丝路酒庄葡萄园的“网红打卡点”。
▲伯劳鸟来葡萄园筑巢安家
引“天上水”自然灌溉
在去往丝路酒庄奠基仪式活动的路上,道路两旁生长的水稻吸引了云酒小嫚的注意。
当地人利用伊犁河谷平原中间低、两边高的缓坡地势,分别在伊犁河上游分支修筑南大渠、北大渠,并通过地理区位的坡度的优势,引伊犁河水自然灌溉。
▲伊犁河水灌溉的水稻田
当然,利用坡度优势引水的还有丝路酒庄在库尔德宁的白葡萄地块。但与水稻引地下水不同,库尔德宁白葡萄园引的是“天上水”。
库尔德宁位于伊犁河谷东段,距离伊犁市区伊宁160公里,大西洋暖湿气流在这里形成降雨,年降水量超过500毫米,由于雨量充沛和坡度优势,库尔德宁也是新疆产区少数不用引水灌溉的葡萄园。
库尔德宁是丝路酒庄在伊犁最偏远的葡萄地块之一,从伊宁市驱车前往最快也需要两个半小时。即便如此,大巴车也只能停在山脚处的村庄里,通往库尔德宁葡萄园的最后的一段路需要众人徒步上山。
登山途中,长年负责打理丝路酒庄库尔德宁葡萄园的种植户开着一辆三轮车追了上来,车身随着路面的起伏左右摇摆,带着沙质感的黄土裹挟着大小各异的石块,给三轮车带去阻力的同时,也让三轮车所过之处带起一片尘土。
即便路途遥远,这里也是丝路酒庄庄主李勇精心寻找的宝地。
相比于大片集中在察布查尔县农四师67团的葡萄地块,库尔德宁所处的山地位置气温更冷凉,可以种植雷司令、贵人香、霞多丽等多个品种,品种多样性也让思路酒庄的混酿风格有了更多的可能。
而在葡萄园对面的山坡上的大片野苹果树,也为白葡萄的生长提供了更多的风味,也造就了丝路酒庄葡萄酒的独特性。
如果站在库尔德宁葡萄园的最高处,不仅可以俯瞰脚下所有葡萄地块,对面山坡的野苹果树、山脚下错落有致的村落都能尽收眼底。
精细、精细、再精细
如果驾车行驶在焉耆的公路上,往往会发现道路的一侧是戈壁荒滩,另一侧则是水草鲜美、长满芦苇的湖泊流域。
以天山为界,焉耆盆地位于南疆塔里木盆地的东北角,西边是霍拉山,东南方向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博斯腾湖,水域面积达1646平方千米。再加上开都河流淌于境内,焉耆产区地下水资源十分丰富。
▲博斯腾湖
不过,受制于气候、地形等因素,焉耆盆地相比伊犁河谷更为缺水,用于浇灌葡萄藤的水一般都要从地下200米的深处打上来,并且用水还要受指标限制。
从土壤来看,降水充沛的库尔德宁葡萄园土壤呈浅黑色,天塞的葡萄园土壤在阳光下则是黄色的砂砾。
缺水只是其中一项,据中菲酒庄工程师刘益玲回忆,2019年不少酒庄把葡萄藤除土后重新上架,但却一直没等到葡萄藤萌芽,最后追溯原因才发现,在2018年葡萄藤埋土前,葡萄园在10月遭受了一场短暂的夜间降温降雪,导致第二年春天出土后萌芽率不高,葡萄产量低于往年。
从某种程度来看,焉耆盆地在种植方面的容错率更高,需要酒庄时刻掌握葡萄园的变化,这往往也更考验酒庄的精细化管理。
▲在天塞酒庄精细化管理下的葡萄园
天塞酒庄的精细化管理,被称为是“中国精品酒庄的教科书”,从葡萄园建设之初就严格按照30行距种植、架藤,按照地块来做管理,由专门的产业工人“一对一”负责固定的地块。在每一行葡萄藤的杆头位置都有相对应的数字表示,据说,通过这样的坐标定位管理,可以及时发现每一颗葡萄的问题并进行处理。
也正是由于精细化的管理,即便是在天塞种植了11年的葡萄地块内,也很少出现缺苗的现象。
如候鸟迁徙的“夫妻工”
在焉耆盆地,酒庄很难招到本地的工人。
在酒庄工作的产业工人往往都是从河南、河北、四川等地区过去的“夫妻工”,“每年工人3月份过来,11月埋完土后便回老家休息。”天塞酒庄庄主陈立忠介绍,即便是放假期间,也会给工人发工资补贴,并且会报销工人往返的路费。
焉耆盆地葡萄酒产业之所以这样大手笔投入,是因为葡萄酒很难与同为“红色产业”的番茄、辣椒产业竞争本地劳动力。
焉耆是新疆最大的红辣椒生产基地,每年9月,这里的戈壁滩上到处都是晾晒的红辣椒。与此同时,焉耆还是“中国工业番茄之乡”,每年的番茄加工量大约在150万吨,占整个新疆加工量的40%左右。
相比之下,焉耆盆地酿酒葡萄产量3万吨的体量,确实难以在“红色产业”的生长、采收旺季重叠期中“抢人”。
按照酒庄工作人员的话来说,“根本抢不过”。
更为重要的是,葡萄园的种植管理想要实现精细化,也需要与工人建立长期的合作,这也在考验工人的稳定性。
因此,焉耆盆地大部分酒庄都和天塞一样,都从省外招收稳定的“夫妻工”。这些“夫妻工”如同候鸟迁徙一般,每年3月从全国各地汇聚到焉耆,11月又从焉耆散到各地。
酒旅融合成新疆的新方向?
事实上,无论是在伊犁河谷,还是在焉耆盆地,两地的酒庄似乎都在围绕“酒庄游”做文章。
将在2年后建成的丝路酒庄总面积达8000㎡,其中酒庄地下酒窖面积将达到1000㎡,规划了约25间客房、设计了约3个包间、1个西餐厅,用于承接小型餐饮或满足游客的用餐需求。
这也意味着,酒庄正式建成后,丝路酒庄将形成集生产、酿造、旅游参观、销售于一体的体验式酒庄。
而天塞酒庄二期工程要打造建设“天边文旅小镇”田园综合体项目和智慧葡园项目,设置游客接待中心、自驾营地、研学基地、农事体验、新疆特色农产品展示售卖处、儿童益智乐园等项目,满足家庭出游的多种需求。
罄玉酒庄则计划投资8.3亿元,规划总面积2.2万亩,打造集葡萄种植、葡萄酒生产与销售、文化传播、观光旅游等为一体的现代化大型酒庄,实现年接纳游客50万人次以上。
这样的转变,或许是新疆产区先期传播落后之下发起的“追击”。
近年来,新疆产区充分利用水、土、光、热等自然资源优势和独特的风土条件,推动葡萄酒产业加快发展,成为在国际获奖数量较多的新兴葡萄酒产区之一,并初步形成了天山北麓、伊犁河谷、焉耆盆地、吐哈盆地四大产区,建成了较为完善的产业体系。
但相较于宁夏、山东、河北等地,新疆葡萄酒产区的声量还不够大。
新疆酿酒工业协会会长王莹在解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葡萄酒产业“十四五”发展规划》时表示,新疆葡萄酒存在公共品牌效应、市场认知度不高,产区对外宣传推介和组织企业宣传产品、开拓市场不到位,葡萄酒产业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不够等问题。
▲王莹
再加上新疆处于大西北深处,远离东部主要消费市场,无论是产品“走出去”的运输成本、还是消费者“走进来”的交通成本,都过于昂贵,进一步加深了市场的开拓难度。
王莹也透露,为了推动新疆葡萄酒产业的发展,在“十四五”期间,自治区政府每年会出资2000万元来支持新疆各大产区、酒庄的宣传推广。今年9月举办的新疆葡萄酒节,会让消费者到产区、酒庄来,通过体验式消费,让消费者认识了解新疆产区。
与此同时,新疆产区还要依托丰富特色旅游资源,促进葡萄酒产业与文化旅游产业深度融合,培育形成一批新业态、新模式,引领带动新型消费。
作为“瓜果之乡”,新疆多种鲜食葡萄、哈密瓜、小白杏等水果早已声名远播,还有烤包子、大盘鸡、烤全羊、羊肉串等特色美食,更有赛里木湖、喀纳斯湖、昭苏草原、禾木雪乡等丰富的旅游观光资源。
可以预见,以“美酒、美食、美景”的强力组合,或将成为新疆产区打造品牌、实现跨越发展的解题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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