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梅兰芳在北平的时候,常跟齐如老下小馆,兰芳较喜欢吃陕西巷恩承居的素炒豌豆苗,齐如老必叫柜上到同仁堂打四两绿茵陈来。边吃边喝。诗人黄秋岳说,名菜配名酒,可称翡翠双绝。那么,老北京喜欢喝的茵陈酒是什么样?
同仁堂出产的茵陈酒如今也看不到了。茵陈酒的用途,除了像钱先生那样凡快乐时喝一小杯,立夏之后喝了去湿,更重要的去处是在除夕夜的团年饭桌上。除夕之夜,新旧交替,一元伊始,万象更新。这时阖家满桌喝一杯绿茵陈酒,正是除旧迎新的绝好佳兆。所谓“茵陈”,是“以其经冬不死,更因旧苗而生,故亦名因陈”,因陈而布新,没有比茵陈酒更符合除夕夜喝了。
老北京喝茵陈有传统,《清稗类钞》说京师之酒:“京师酒肆有三种:一种为南酒店,所售者女贞、花雕、绍兴及竹叶青;一种为京酒店,则山左人所设,所售之酒为雪酒、冬酒、涞酒、木瓜、干榨。别有一种药酒店,则为烧酒以花蒸成,其名极繁,如玫瑰露、茵陈露、苹果露、山楂露、葡萄露、五加皮、莲花白之属。凡以花果所酿者,皆可名露。”
旧说老北京在康熙之前,喝酒以南方的黄酒为上等,白酒干酒并不入品,是有了茵陈酒、莲花白、玫瑰露等加入了茵陈苗、荷花蕊、玫瑰花瓣等有草卉香气的白酒,才渐渐取代了黄酒。到如今,老北京已经没了喝黄酒的风俗,茵陈酒、玫瑰露等花草酒也久不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