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梅,一个专注喝酒30年、无酒不欢的爱酒妞。
都说红酒是舶来品,旧世界的产区全部都在欧洲。人家的葡萄酒文化内涵丰富,历史悠久。
而在遥远的东方大陆,仿佛一直是粮食酒的天下。
我觉得这事儿只能说明——古代的时候我们富啊,有剩余的粮食能用来酿酒,而欧洲那时候连人都吃不饱,哪还有结余酿酒?
但是,葡萄酒其实早早就进入了中国酒类的名单。
今天青梅想跟大家聊聊,中国葡萄酒的故事。
不知道有多少酒友还记得,《还珠格格》里小燕子背过的诗(就是“公主背诗幽怨多”那个),其实是李颀的《古从军行》。
按说这首诗是一首反战诗,为啥青梅要在这提它呢?
主要是因为这首诗的最后一句: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这是真实版本,不是小燕子版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我们老跟西域打仗,打来打去年年死人,没好事。只有原产西域的葡萄传入了中原。
那时候现在所知的葡萄君还不是他本人,艺名有点多,什么“蒲陶”“蒲萄”“蒲桃”“葡桃”等,说的都是他。
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主要是因为张骞同志的“凿空”之旅太牛,导致大家都往他脸上贴金。
原本是本土产品的葡萄君,转眼就成了张骞同志的丰功伟绩:是他通了西域,给我们带来了葡萄。
虽然张骞同志很伟大,但是葡萄这事却并不全是他的功劳。
《诗经》有载:“南有蓼木,葛藟(lěi)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中国字嘛,都是象形的,大家看看这个藟字长得像不像葡萄串?
没错!这个葛藟,就是传说中的葡萄君。《诗经》中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葛藟”,另有一首“绵绵葛藟,在河之浒。”
都知道《诗经》讲的是春秋战国的事,比张骞通西域早了那么千八年的。
所以啊,这葡萄君显然不是个舶来品呀!
为啥这个误会这么大呢?
主要是张骞带来的是来自大宛(也就是现在的乌兹别克斯坦)的欧亚种群葡萄。这种葡萄在中国广泛种植了之后,葡萄酒才从一个简单的自酿饮料,渐渐变成了产业化的酒类。
汉武帝这老头穷兵黩武,一辈子打了不少仗,占了不少地盘。好东西都收进中国,也是从那时起,葡萄开始成为一种经济作物,主要是酿酒用。
葡萄从汉武帝时开始用来酿酒,到了隋唐,已经是酒桌上不可或缺的经典了。
南北朝有个很厉害的人物叫庾信(至于怎么厉害的,大家请百度),写过一首《燕歌行》。
蒲桃一杯千日醉,无事九转学神仙。
定取金丹作几服,能令华表得千年。
这意思,葡萄酒可以跟金丹媲美了!来杯葡萄酒,分分钟成仙的节奏。
南北朝的时候大家都想快乐似神仙嘛,所以葡萄酒也是real流行了。
到了唐朝,咱天朝上邦泱泱大国,有钱!所以万国来朝,外国人都跑来中国打工。人来了,吃的喝的也得跟上。不少外国人喝葡萄酒,所以长安的酒馆也就开始卖了。
那时候诗歌昌盛,人人会写诗,所以葡萄酒也成了诗中的常客。
比如说,生在外国(吉尔吉斯斯坦)的著名诗人李白,大概骨子里就透着洋气,于是特别热爱葡萄酒。
他写葡萄酒:“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遥看汉江鸭头绿,恰以蒲萄初酦醅”……也不知道是热爱葡萄酒,还是热爱美貌的“吴姬”。
另外全国驰名的大概是这句:“葡萄美酒夜光杯”,高逼格指南在此!光喝葡萄酒哪成啊,还得配上夜光杯才高级嘛。
可惜的是,到了两宋被各种少数民族围攻,缩在江南一隅,中原原本的葡萄酒酿造方法随着迁徙,渐渐失传。
除了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外,中土自酿的葡萄酒,大体上都是按《北山酒经》上的葡萄与米混合后加曲的“蒲萄酒法”酿制的,而且味道也不纯正。
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用米和曲酿酒,葡萄酒那就加点葡萄好了,本质其实还是大曲。
各种打仗几十年,到了元朝,来自塞外的蒙古人都好酒。
咱李白兄弟喝一斗就飘飘然能来一百首诗,这些蒙古人平时来个几斗都没啥问题。高兴了也喝不高兴也喝。
所以,元代几乎是中国古代各种酒类博兴的鼎盛时代。
虽然马可·波罗究竟有没有来过中国这事目前还没准,但是老哥应该也没法YY得这么具体。
比如他写北京的葡萄园:“过了这座桥(卢沟桥),西行四十八公里,经过一个地方,那里遍地的葡萄园,肥沃富饶的土地,壮丽的建筑物鳞次节比。”
离卢沟桥四十八里这种记载太具体了,波罗同志估计没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所以这样的记载还是有点意思的。
不仅如此,忽必烈还在故宫中建过葡萄酒室,完美诠释了:爱她就把她喝掉!
不过,中国人到底爱喝烈酒。听说克林顿访华的时候,被53度的茅台惊吓过度,喝的五迷三道的。
元朝时,由于蒸馏手艺发展,蒸馏酒开始大量面世。葡萄酒这种有果味,度数较低的酒种就渐渐衰落下去了。
青梅个人认为,白酒之所以在中国盛行,与东西方的饮食也有比较大的联系。
中国人吃的是五谷杂粮,比较容易消化,却缺乏浓郁的口味。因此需要烈酒来增加饮食的口感和味道。
而欧洲人以肉食为主,胆固醇较高,需要葡萄酒来调节消化和新陈代谢。
不过葡萄酒这么有sense的东西,最终还是会受到广泛欢迎的啦~所以现在,葡萄酒又一次成为我们餐桌上的佳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