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葡萄酒吗?白酒颜色不再是一般认知的澄清透亮,仔细观察便不难见到微小的悬浮物,甚至连瓶底都有明显的细碎沉淀物。没错,看起来、闻起来、喝起来都极像是果汁的葡萄酒,是这十多年来,葡萄酒界最令人差异的自然酒。
什么是自然酒?目前并没有严格的官方定义,但与其规范自然酒的意思,还不如试着理解自然酒的动机。简单的说,自然酒其实是结果之一。正真的过程与原因是来自现代农业与现代葡萄酒酿造反思与回归的自然农法!自然农法近代的崛起首推1930年代,由福冈正信、冈田茂吉等日本农业改革者所开始一连串的活动,主要内容都以接近自然的耕作方式来对待与收成农作物。
自然的耕作方式其实就是回归二三百年前,当现代惯性农法中化学肥料、除草剂、除虫剂等人造制剂尚未发明前的原始农法罢了。只是看起来自然简单,实行起来却不太简单。简单地说当虫害来了,杂草蔓延或是土地养分不够,可能导致产品染病、卖相不佳甚至无法正常开花结果等。那么以农产品为主的农民们,又如何能以自然法持续耕作呢?看似什么都不添加,什么都不做,其实得做得更多才行。不放除草剂,杂草长出来了,得徒手拔,或是得想办法引入其它一些有益植物与杂草一起竞争才行呀!不投除虫剂,虫来了,蜗牛来了,除了用手抓也可以种其它它们更爱吃的果实或是植物来吸引它们,有些葡萄农甚至等他们都吃饱了,再来采收。酿造也是,不加糖不加酸,那么得好好照顾葡萄们,让它们有足够的熟度却同时保有高昂的酸度。在各个阶段都不太添加硫化物,那么可能得放干冰降温兼防止氧化;或是采用二氧化碳酿造。也有很简单的,只使用葡萄皮上的天然酵母,整串葡萄连梗一起倒入古老时候的花瓶型陶罐,埋入土中,接着只剩下等待而已。
而相同时期在欧洲则有自然动力农法发生,1924年由奥地利人智学始祖Rudolf Steiner首先提出。自然动力农法认为月亮运行黄道十二宫与地球远近的改变导致地球表面液体引力的微妙变化(例如潮汐),使得植物的生灵与发展都与月亮息息相关。除此之外,自然动力农法还认为不只有生物与植物是活的,土壤也是活的,植物生长的环境、大地与整个地球都是具有生命的,并且寻求一种平衡和谐的状态。因此在农业上,自然动力农法也只使用来自大自然的产物,加以精化后再用于植物本身。像是现今听起来仍带着点巫术感的Biodynamic 500号制剂;便是将牛粪填入牛角中后,埋入土壤里(发酵),挨到隔年春天后掘出即得。500号制剂有强健土壤能量的功效,因此建议在对土壤较有效果的(土日)(月亮运行至土象星座时)施行。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制剂还不止一个,除了牛角之外还有鹿的膀胱、牛肠或是牛、羊与猪的头骨都是自然动力农法中实际使用到的(天然)容器。至于牛粪外剩下常用的植物像是蒲公英、木贼、刺荨麻、橡木皮、甘菊、缬草、蓍草等等都算是见怪不怪了。
如果自然酒最大的本义传递土地能量与精神,减少现代人为与现代农业的干预和控制,以及表现葡萄品种原始风味与自然年份的生命活力!那么为什么还是有些人嗤之以鼻?真正奇怪的是什么?是口味的驯养?还是商业化的阴谋?诚如葡萄酒大师Isabelle Legeron曾说:“当葡萄酒8000年前初次酿成时,可不用酵母包、维他命、酵素、浓缩色素、逆渗透、冷冻萃取或是单宁粉酿造。”又说:“我们一方面热爱未经加热杀菌、臭味难闻却独树一格的Epoisses乳酪,也能接受颜色混浊的新鲜苹果汁,却要求葡萄酒必须要杀菌与稳定,而不管葡萄酒如何种植与酿造。”所以有些酒商认为自然酒多数存在着严重的缺陷,其实是件吊诡的事!
或许已经习惯商业葡萄酒的饮用者会质疑自然酒的风味,毕竟自然酒跟现在大家习以为常的大多数葡萄酒滋味有点不太一样。但事实上,许多自然酒与菜肴的锲合度却异常地高,甚至平常难以搭配的菜色或是不太能搭配的组合,自然酒都有让人意外的惊喜。例如一般不太有单宁的白酒较少能与红酒肉类的或厚重酱汁类配合,但许多自然白酒因为酿造时不去葡萄皮,酒精发酵时连皮带汁一起,发酵完成后不澄清也不过滤,活脱脱像是夜市杨桃汁的酒色带着嚼口的单宁与架构,似乎与多数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匹配,甚至还能与台式五味酱、甜辣酱、蒜蓉酱彼此抗衡。、
无论何种方式做法来酿造葡萄酒,如果最后只纯粹地看待葡萄酒是一种农产品的话。那么何不尝试着放开心胸,勇敢地去品尝葡萄酒的所有可能性与风味,毕竟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能爱上蓝乳酪;外国人第一次逛夜市也许也不敢吃臭豆腐或是皮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