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虽采用单一葡萄品种酿酒,但方法却极为多样,并没有一种完美的、标准式的勃艮第酿造法,酒庄都各有想法和理念,极少采用同样的方式。在酿造黑皮诺时,甚至产生了很多分歧,勃艮第的个人主义倾向明显地体现在流派纷杂的各种酿法中,也形成了变化多端的酒庄与酒商风格。
在勃艮第,真理并非只能有一个,在酿造上更是如此。不过,各流派间并非完全没有交集,如手工小量酿造、顺应自然、少人为干扰,以及因年份与葡萄园而异的工匠式酿造,都是勃艮第最根本的酿酒理念。作为最精英的霞多丽与黑皮诺产区,勃艮第在酿造上的理念,也传播应用到全球许多以勃艮第品种闻名的葡萄酒产区,形成了崇尚自然与手工价值的酿造风格。
【霞多丽的酿造】
相较于黑皮诺多样与繁复的酿造方法,霞多丽的酿造相对简单许多,不过,较之其他产区的白酒酿法,勃艮第酒庄在酿霞多丽时,却又多费许多功夫,不只更耗时、更繁复,方法也更多样。霞多丽的品种特性不那么强烈,香气也表现得较中性,除了容易表现地方风味,也很容易因酿造法的不同而改变。这样的特性让酿酒师有较大的空间,可以运用不同的酿酒技法来塑造霞多丽白酒的风格。在酿造时,没有其他葡萄品种比霞多丽更倚赖橡木桶的使用,便是最好的佐证。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出现的白酒提早氧化现象,迫使勃艮第的酿酒师与庄主们深切地反省从种植、采收、酿造、培养到装瓶的所有细节,至今还没有完全找到造成氧化的原因。每家酒庄依照自己的诠释,重新确立霞多丽的酿造方式,因而出现了更多样的酿造理念和方法,酿成的霞多丽白酒风格也更多元、多变。这个危机促使勃艮第白酒不再只是跟随流行风潮,而是全然地百家争鸣。
【破皮】
完成采收运回酒窖的葡萄通常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榨汁,比较严谨的酒庄还会先经过汰选的程序。如果是机器采收的葡萄,因为葡萄梗留在树上,无须去梗就可以直接放进榨汁机内进行榨汁;不含梗,排汁效果差,会让榨汁进行得较缓慢,需要常翻转滚筒,让汁与皮浸泡,而榨出较粗犷,或微带涩味的葡萄汁。如果是手工采收的葡萄,酿酒师可以选择跟香槟区一样,将整串的霞多丽直接放入榨汁机中。这是比较晚近的方法,不先破皮就榨汁,可以得到更干净的葡萄汁,不过,因为皮与汁的接触少,与空气接触并氧化的时间也比较短,风格可能更细致柔和一些。
不过,整串葡萄榨汁并非最流行的方式,最常见的是有一部分或全部的葡萄会先用破皮机压挤葡萄果粒,但通常不去梗,以保持榨汁机内较好的排汁效果,不需要用到高压或太常翻动滚筒就能完成榨汁。破皮直接在榨汁机上进行,汁、果粒、梗、皮等直接进入机器内。使用这样的方法会有60%70%的汁先流出来,所以可以提高一次榨汁的量。
【榨汁】
在白酒的酿造过程中,榨汁是相当关键的环节,榨汁机的选择、压榨的时间长短、力量大小与节奏,都会决定葡萄汁的质量与个性。目前勃艮第的酒庄大多采用气垫式的榨汁机,通过内部膨胀的气囊所产生的压力榨葡萄汁。气垫式的优点在于力量轻柔均衡,不那么容易榨出葡萄皮、籽及梗中所含的单宁、油脂和草味。另外,气垫式可以使用微电脑控制压榨的程序、力道与时间,甚至有不同的压榨模式供挑选,酿酒师不需要一直守候在榨汁机旁。
高糖分的葡萄汁十分浓稠,不易流出,所以榨汁通常要分多个阶段进行,需要将挤成硬块的葡萄弄散再继续进行。气垫式榨汁机可以自动旋转,让葡萄分散后再继续榨,非常方便。当然,更有经验的酿酒师并不一定会用自动模式来榨汁,他们会依据出汁的状况,并通过品尝榨出的葡萄汁来决定压榨的程序。
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大部分的酒庄都使用水平机械式的 Vaslin榨汁机,借由两侧的铁片往中间挤压来进行榨汁。机械式压榨力道较强,会有较多的酚类物质被榨出来,葡萄汁会比较有个性,但也比较浑浊。相较于气垫式,机械式的榨汁机必须手动控制,且清洗不易、耗时,不是很方便。即使如此,也有一些酒庄刻意保留了这种看似过时的老式榨汁机,因而能榨出气垫式所不及的风味。有些酒庄认为,气垫式虽能榨出较优雅干净的葡萄汁,但减少了具有抗氧化作用的酚类物质的含量,这可能是20世纪90年代白酒出现提早氧化问题的原因之一。
不同阶段所榨出的葡萄汁也有不同的特性,一开始会有一些附着在葡萄皮上的泥沙和杂质,但不久就会变干净,这个阶段的汁最甜,也含有最多酸味。后段压力增大,所榨出的甜度会减少,但是香气和味道却更重,每翻转一次就会多增一点草味。大部分的勃艮第酒庄都会保留前、中、后阶段榨出的汁,不会分开酿造,但前段与后段如果太浑浊,可能会先分开澄清,确定没有问题后再混入中段的葡萄汁一起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