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的葡萄酒业自成系统,而且是一个相当古老,却仍运作自如的葡萄酒产销体系。这里的独立酒庄、葡萄酒商、葡萄农、地主、中介与酿酒合作社,还有甚至济贫医院,共同汇集成一个建立在人际网络上的极为错综复杂的酒业生态。他们各司其职,也各有专长与特性,但也各自有其不足之处。这些常常直接反映在他们所酿造成的葡萄酒上。这也让理清每一瓶酒的身份背景成为勃艮第酒迷的重要功课。
酒商、酒庄与合作社是勃艮第三个主要的产酒单位,彼此间有着合作与竞争的关系,独立酒庄自耕自酿,合作社为葡萄农社员代酿,酒商则向酒庄与合作社采买成酒装瓶销售。但他们的关系却不止于此,酒商也拥有独立酒庄,自耕自酿,而只用自家葡萄的独立酒庄竟也经营起采买葡萄与成酒的酒商生意。要理清身份,需带着几分侦探的精神。
葡萄酒商
虽然独立酒庄在勃艮第酒业中的角色越来越重要,但是在产量上,酒商还是一直占优势,特别是在海外市场上。勃艮第酒商在18世纪开始发展。1720年即已 Champy创立的.&Cie位于博恩市内,是现存最老的酒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勃艮第的酒商几乎掌握了区内所有葡萄酒的销售,虽然20世纪30年代后,独立酒庄开始兴起,自行装瓶销售,但至今还是有近50%的勃艮第葡萄酒是通过酒商卖出去的,每年销售量高达5,000万瓶。
勃艮第酒商在法国葡萄酒的商业史上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靠着既有的营销网络,除了勃艮第葡萄酒,也曾掌控大部分的薄若莱及一部分罗讷葡萄酒的销售。不过,勃艮第酒商已从20世纪50年代的三百多家减少到20世纪末的一百一十五家,现在又增加到二百五十家。随着时代的演变,勃艮第酒商扮演的角色越来越多。
和法国其他地区的酒商不太一样,他们从最早期的装瓶者( embouteilleur)及培养者( eleveur),到如今逐渐增加的酿造者( vinificateur)和种植者( viticulteur)的行列,身份非常多样。但无论如何,勃艮第的酒商大多以自己的厂牌销售葡萄酒,很少像波尔多的酒商替独立酒庄做经销的工作。因为勃艮第是依据葡萄园而非酒庄进行分级,所以许多勃艮第酒商的品牌酒仍然能有蒙哈榭、香贝丹等特级园的高价酒,而不像波尔多酒商的品牌酒无法晋身为高价顶级酒款。
装瓶者及培养者是勃艮第酒商最传统的角色,过去种植与酿造都是葡萄酒庄的事,酒商只是将买来的葡萄酒在自家酒窖培养一段时间,然后装瓶卖出。这样的工作看似简单,但也可以很复杂。
葡萄酒中介
在葡萄园非常分散的勃艮第,如何拥有好的来源,如何买到足够且符合质量,甚至能表现酒商风格的葡萄酒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通常需要葡萄酒中介来协助完成。除此之外,调配也是传统酒商的重要工作,虽然勃艮第讲究单一品种与单一葡萄园,但是因为葡萄农的种植规模实在太小了,酒商经常将不同来源的葡萄酒混合调配。
同一村庄的酒,如果调配得当,可以让酒的风味更为多变且更均衡。可以混合多个村庄法定产区的酒,如 Cote de Beaune Villages红酒,酒商还可以混合较紧涩粗犷的 Maranges村酒及柔和多果味的 Choreyles- Beaune村酒,来调配出刚柔并济的口味。而勃艮第法定产区的酒,更是酒商最关键、最大量的酒款,可以通过勃艮第南北不同区的葡萄酒来调配。
葡萄酒发风味带有酒商的特色
像小孩的教养一样,葡萄酒经由不同酒商培养到装瓶时,酒的风味已带有酒商的特色。每年博恩济贫医院的拍卖就是很好的例子,常有多家酒商竞标到同一批酒,而且用的是同一批由 Francois Freres制作的新橡木桶,但培养后却常有很大差别,好像连酒里都盖上了酒商的戳印一样。
特别是一些风格强烈的酒商,如红酒里风格偏色淡、多熟果香气的 Louis Latour,或是口感特别浓厚的 Dominique Laurent,会在培养后出现明显的转变。毕竟,除了橡木桶的影响,过滤、沉淀、搅桶,甚至酒窖的温度等,都会改变葡萄酒的风味。
虽然培养相当重要,但在勃艮第,葡萄酒与葡萄的质量才是根本。由于更多的独立酒庄将葡萄酒留着自售,在意质量的精英酒商在好酒越来越难找的情形下,除了尽可能购买优质的成酒外,也开始采买葡萄、自行酿造,以便更精确地控制葡萄酒的质量与风格。
除了买葡萄,在酿造白酒时,许多酒商也选择采买已经完成压榨的葡萄汁。自行酿造必须要有更大的酒窖与更多的酿酒设备,近几年来,勃艮第主要的精英酒商都相继建立更大更新的酒窖,以顺应角色的转变。